贺铸的狂,一是表现在赋性耿直,评论是非,不避权贵上。贺铸的“狂”,三是表现在日常生活中其言谈举止随意自适、不拘礼法上。贺铸的正直善良的品格不止这些,他不属于新党,未参加王安石的变法活动。但是王安石逝世,新法遭众人诋毁之时,他却作诗、作词悼念王安石。贺铸的感情之路并不顺,妻子去世后,贺铸又与北国一女子相好,因离任到期而被迫分离。在他去世2年后,北宋王朝也正式落下帷幕,一个时代结束了。
1988年,赵传发布了他的第一张专辑。
他长相一般,但用狂野与柔情嘶吼着:“我很丑,可是我很温柔。”
外表冷漠,内心狂热,一出道就俘获了大批迷妹,他的长相反而很少有人去关注了。
坐上时光机,穿梭到八百年前的宋朝,这里也有一位长得惨不忍睹的词人。
《宋史》记载:“方回貌奇丑,色青黑而有英气,人称“贺鬼头”,为人豪爽精悍。”
好在老天爷是公平的,颜值不够,才华来凑。世人常把贺铸比做项羽,“别美人而涕泣,情发于言,流为歌词,含思凄婉。”
贺铸的一生,官运辗转,一生颠沛流离,浮浮沉沉,却依旧保持着豁达乐观的心态,这何尝不是一种温柔。
01 为官数载,侠气盖一座宋仁宗景祐四年,贺铸诞生在一个世代担任武职的军人家庭。
史书记载他的五代祖贺怀浦为宋孝惠皇后之兄,高祖、曾祖、祖父皆为朝廷侍卫武官。 父亲贺安世,做过内殿崇班、阁门祗候,属于低级武职,在贺铸幼年时就去世了。
这里可见贺家虽曾显赫一时,但到贺铸一代,已如白居易《琵琶行》诗云:“门前冷落鞍马稀”了。
贺铸的岳父是宋宗室济国公赵克彰。 按理说与皇亲国戚联姻,政治上应该能被多多提携,一帆风顺的,其实不然。
家境衰落、幼年丧父,贺铸自17岁至40岁,23 年中一直是在侍卫武官的系统里摸爬滚打,元祐七年(1092 年),受李清臣、范百禄、苏轼等人推荐,才从武职改为文官,以后又南迁北调,屈厄沉沦,直到五十八岁以承议郎致仕。
我们知道,宋代士人普遍偏重文雅、柔弱,而贺铸的形象性情却颇威武雄放。
他放荡不羁、轻狂自负,曾经自称:
铸少有狂疾,且慕外监之为人,顾迁北已久。
贺铸的狂,一是表现在赋性耿直,评论是非,不避权贵上。
他刚直不阿,“遇贵势不肯为从谀,一派凛然正气。 ”
贺铸的“狂”,二是表现在他的雄心壮志上。 他少有壮志,曾经写下《易官后呈旧交》:
当年笔漫投,说剑气横秋,自负虎头相,谁对龙额侯?
贺铸的“狂”,三是表现在日常生活中其言谈举止随意自适、不拘礼法上。
他家里藏书万卷,泛观古今,出口成章,是妥妥地“别人家的孩子”。
贺铸在官场上可谓清官能吏,在思想上更是一个正直的文人。
有一年夏季酷暑,自己得了肺病,却还记挂着农夫,他写道:
“农夫信无罪,触热正驱蝗”
他看不惯地主阶级横征暴敛,曾代无助的农民呼吁:
“少缓麦租期,庶将秋稼补,输入太仓中,蕃肥任黄鼠”。
同时他也不忘讥讽那些只知道贪污的封建官吏
“驾犁岂知耕,布谷不入田,大农坐官府,百吏饱穷年”。
他的笔锋还剌向了宋代腐朽的官僚机构:
“鼠目獐头登要地,鸡鸣狗盗策奇功”。
这个时期正是北宋政治最灰暗的时刻。
贺铸的正直善良的品格不止这些,他不属于新党,未参加王安石的变法活动。但是王安石逝世,新法遭众人诋毁之时,他却作诗、作词悼念王安石。他写道 “长望西州泪满巾”,情真意切,表现出磊落的人格和品质。
不难理解,这样一位颇具才干、能文能武、刚正耿介之士是不会为污浊昏暗的官场所容的,在周围嫉贤妒能、阿谀奉承、见风使舵的小人当中,贺铸的才干、直言、豪侠傲岸只能使他成为众人嫉恨的对象。
在无情的现实面前,他失望了,成了仕宦场中的伤心人。
02 夫妻情深,谁复挑灯夜补衣贺铸的夫人虽然是皇族公爵家的千金小姐,但是嫁给贺铸后却不怕辛苦,勤俭持家,并且对贺铸极其体贴,因而两人的感情十分深厚。
有一次,看到妻子三伏天气就开始给自己缝补冬天要穿的衣服,于是问夫人为何如此性急,谁料妻子却振振有词说,古时候有个人女儿都快出嫁了,才去请大夫医治姑娘脖子上的肿瘤。我要是等到冰天雪地,等到要穿衣服才拿出来缝补,岂不是跟那个人一样傻吗?
短短的对话,足见两人之间相处的温馨。所以在赵氏去世后,他痛不欲生。
写下了那首感人至深的《鹧鸪天》:
重过阊门万事非,同来何事不同归!梧桐半死清霜后,头白鸳鸯失伴飞。原上草,露初晞。旧栖新垄两依依。空床卧听南窗雨,谁复挑灯夜补衣。
表达了对亡妻患难与共,相濡以沫的深切怀念。
贺铸的感情之路并不顺,妻子去世后,贺铸又与北国一女子相好,因离任到期而被迫分离。
再后来他退居苏州,远远看到一位女子,于是写下后世流传最广的《青玉案》:
凌波不过横塘路。但目送、芳尘去。锦瑟华所谁与度。月桥花院,琐窗朱户。只有春知处。飞云冉冉蘅皋暮。彩笔新题断肠句。若问闲情都几许。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。梅子黄时雨。
也是这首让他实现了华丽转型,从“贺鬼头”变身成为“贺梅子”。好友黄庭坚更是对这首诗推崇备至:“解道江南断肠句,只今唯有贺方回。”
总之,他的爱情生活支离破碎让他柔肠百断。也无怪于一个豪迈的男子笔下写出了那么多的幽思的词句。
03 退居吴下,低头向萤窗贺铸五十八岁便卜居苏州、常州,买下田宅,筑室横塘,过起了“低头向荧窗,有类鹤在樊”的注书校勘生活。
大痛之后的放达是贺铸晚年性格的主要特征,他唱着自己的归隐歌:
“吾将一钓悬十犍,笑倚扶桑不计年”。
他向往着自己的“归园田居”:
“壮图忽忽负当上,回羡农家过我贤,水落池塘秋日薄,仰眠牛背看青天”。
似乎这才是真正的贺铸,恢复了自然的本来面目,在一派傲兀之中显出放达之气。
公元1125年,贺铸在常州一座古刹结束了自己的一生,他把归处定在了江南,人生的书卷就定格在烟雨茫茫的一刻,享年七十四岁。
在他去世2年后,北宋王朝也正式落下帷幕,一个时代结束了。
他出身贵族,却沉于下僚;面目丑陋,而心地善良;性格豪放,却多情多思。
贺铸的一生颠沛流离,也幸而有诗词,让他能够有所寄托,聊以慰藉。
一个人,哪怕历经万般辛苦,如若对生活充满期许,仍然会让自己往宽处行,任尔逍遥山水间,这才成就了贺铸的传奇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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